

抵在奧地利薩爾茲堡的最後一天,遇到一位英文很好,曾經旅居美國的計程車司機。我們本來相談甚歡,後來他突然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,問我是否有華裔血統?我皺了一下眉頭,雖然問題很奇怪,但還是繼續對話。
他說,薩爾茲堡是觀光重鎮,一小時車程外的哈希塔特鹽礦(Hallstatt)面積更小也更受歡迎。但是,太多華人和亞洲觀光客來訪,已經擾亂小村落居民生活。即使經濟依賴觀光,村民還是極不喜歡亞洲面孔觀光客。
這股負面情緒是針對華人,還是有色人種?我決定繼續詢問他對歐洲新移民的看法。他開始用不堪的言語抱怨從非洲、中東來歐洲的移民太多,讓薩爾茲堡生活品質下降;而且移民人口生育率偏高,讓城市人口版圖變樣,白人成為次要居民。我一驚,原來新舊移民,種族之間的不滿依然如此根深柢固。
歐洲人口老化比美國更嚴重,而非洲的人口幾十年內將激增,50年後,來自非洲的移民數量絕對會遠勝歐洲本地人口。在義大利南端的蘭佩杜薩島,新移民數量已經超過了本地人口,讓當地政府不堪負荷。隨著戰亂、氣候變遷,情況只會愈演愈烈。
類似的情形也在美國上演,根據《華爾街日報》報導,在美國邊境小鎮德州的伊格帕斯,每週估計有一萬名移民進入該市,而該市總人口還不到三萬人,讓市長和居民頭痛不已。這些新移民可能來自南美洲、非洲、委內瑞拉;他們想逃離戰亂、腐敗的政府,或是萎靡不振的經濟,從南部墨西哥邊境抵達美國,接著再到紐約、芝加哥、費城、華盛頓、丹佛及波士頓等大城市尋求機會。過去一年已有超過十萬人來到紐約,開始考驗號稱最歡迎移民的紐約人的接納度。
公平分配有限資源,成為世紀挑戰
當無家可歸、尚不能合法工作的無證新移民湧進紐約,市政面臨巨大的壓力。紐約市長亞當斯(Eric Adams)公開表示新移民的安置費即將壓垮紐約財政:紐約目前接管了140家旅館收留這些移民,根據市長辦公室的說法,納稅人每晚的花費是383美元,每年將達到數十億美元。
紐約中城的羅斯福旅館成為移民中心,吸引反移民和支持移民的抗議者聚集在外。紐約前市長彭博(Michael Bloomberg)為此撰書控訴總統拜登(Joe Biden)和國會,並警告如果白宮無法解決移民危機,將影響民主黨2024選情。
無論歐洲或是美國,移民危機已經成為燙手山芋。當地球愈來愈崩壞,再高的川普牆、再險峻的旅程,也無法阻攔移民的決心。如何公正、公平的分配有限資源,成為世紀挑戰。
(作者為國際演奏家,畢業於哈佛大學經濟系,茱莉亞音樂學院大提琴演奏碩士)